通稱大N、別名羽瞳、自我流寫手


KSM_魔法保母伊格西(哈蛋HPAU)_13

哈利


  他們在聖蒙果醫院待到了傍晚,安東必須留院觀察,婕奎琳找了人送他們離開。又是一台豐田,一樣被魔法加大的車內空間。所有這些『魔法』還是令哈利感到有些應接不暇,作為一個金仕曼特務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他非常確定上一次是他第一次進到總部地下室的時候,而那至少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婕奎琳找來的人是個年輕小伙子,她說他是受訓中的正氣師,哈利還沒問清楚那是什麼意思。年輕的巫師開著車將送他們回家,甚至都沒問他們地址。其他孩子都還留在醫院,婕奎琳說必須有專人陪著他們回家、解釋一切,不過哈利和黛絲並不需要。當那個巫師將他們放下在家門口時,最後一絲夕陽餘暉正好被地平線吞沒,房子的白牆被鍍成了金黃的顏色,熾熱而溫暖。

  哈利草草準備了一頓晚餐,從黛絲被綁架到現在事實上只過了12個小時,但卻漫長而令人筋疲力竭,充滿太多腎上腺素和難以理解的新事物。黛絲早就倦了,幾乎在餐桌上就打著瞌睡,哈利哄著她吃了點食物然後梳洗,女孩努力地自己換上睡衣躺進被窩,立刻沉進了夢鄉。哈利替她蓋上棉被,悄悄退出了房間,接著他總算可以開始處理一些其他的事情

  首先他用書房的電腦聯絡了梅林,試圖弄清楚從伊格西出現之後總部的一切,而結果令他大感驚異。顯然他的眼鏡依舊盡職地錄下了那個地下房間裡發生的一切,軍需官和當時的哈利一樣對於所有事情毫無頭緒,並且已經準備派入後援,卻被意外之人擋下行動。

  金仕曼的亞瑟,茱蒂丹契。

  當這位矮小嚴肅的女士走進梅林的工作間時,螢幕裡伊格西正進行著他精采的表演,用魔杖指揮著繩索綁住亞維農。梅林端著馬克杯的手都驚訝地停在半空中,他幾乎都要按下那個命令後援出動的按鍵,卻忽然間被按住。亞瑟就站在他的身後,搖了搖頭不發一語,聚精會神地盯著螢幕,一段時間裡梅林甚至不確定是否該聽從亞瑟的指示繼續按兵不動,不過因為哈利看起來沒有立即的危險,他也就並不堅持。他和亞瑟聽著伊格西與亞維農的對話,梅林什麼都沒聽懂,但最後亞瑟告訴他,這件事情將移交由其他機構處理,並命令他刪除所有影像記錄。

  告訴加拉哈德明早到裁縫鋪的簡報室,我會說明狀況。亞瑟留下了簡短的命令後頭也不回的走出房間,到哈利終於與他聯繫為止,梅林仍舊不明白情況,從他成為金仕曼的軍需官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而他現在非常的不高興。哈利為此感到不合時宜的愉悅,他真不該將自己的快樂建築在老友的挫折之上,但能知曉一些梅林不明白的事情確實讓他產生了一些微妙的優越感。哈利告訴梅林他會加入明早的簡報,在他開始抓狂之前關掉了螢幕。

  等他將這些事情處理到一個段落,夜幕已深,哈利脫去西服外套,鬆開袖扣,並將袖子挽起,終於感覺到疲憊感湧了上來。他離開書房來到了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然後,劈啪的一聲。

  哈利現在已經十分明白這個聲音的意涵了,他走出廚房,發現起居室和玄關仍舊空無一人。他端著水晶杯稍等了一會兒,卻始終沒有任何動靜。哈利幾乎想嘆息,他走上前打開大門,果不其然看見門外站了一個一臉猶豫的巫師。

  「你打算在這裡站整晚嗎?」他抬起了一條眉毛,而伊格西有些尷尬,他乾咳了一聲,僵硬地搖搖頭。「進來吧!」哈利招呼著他,青年看上去有些畏縮,但還是跟著進了屋子。年長的男人走在前方,幾步之後又回過頭來,看向呆站在原地的伊格西:「跟上、伊格西,有些東西我想讓你看看。」

  年輕的巫師眨了眨榛綠色的眼睛 ,慢吞吞地跟著特務上了樓。哈利逕直走進了書房,伊格西卻在門外停下了腳步。「進來吧,伊格西。」哈利將手中的水晶杯放在他的辦公桌上,向門外的年輕人示意。伊格西聽話地走了進來,哈利傾過身去關上房門。現在房間裡有一個特務、一組樸實無華的辦公桌椅,還有一名困惑的巫師。

  「所以…你想給我看什麼?」伊格西問道,雙手垂在身側,無意識地玩弄著自己的長斗篷。哈利沒有說話,他只是轉動了桌上筆筒裡的某一隻原珠筆,左手邊那面牆忽然裂出一道細縫,然後打開了一個方形的口子,牆上出顯了一個藏起的夾層,上頭掛了把自動步槍、一把黑傘,幾個打火機造型的手榴彈,還有其他金仕曼發明。

  「我一直沒有親口向你承認,你是對的,我是一個特務,我為一家名為金仕曼的獨立情報機構服務。我想你已經發現了,我們在薩維爾街上有一家裁縫店作為掩護。」哈利平靜地敘述著,然後他指了指牆上那些明顯不應該出現在一個裁縫家裡的東西:「這些是金仕曼配備的一部分,許多都被偽裝成日常用品的樣子,雨傘裡藏著槍、傘面可以防彈,你看到的打火機其實是手榴彈。其他還有很多,我們的軍需官和軍情六處不一樣,他對於武器改造一直都非常有創意。」

  他走了一小步來到伊格西的跟前,伸出勁長的手指,輕柔地將那個仍盯著牆上裝備發呆的青年轉向自己:「你是我第一個承認真相的人,伊格西。甚至直到我父母過世前,他們也都不知道我的真實工作。」他用手掌托著對方的下頷,聲音低沉的如同一把低音提琴。特務再次悄悄用上了任務技巧,但這不是因為他想從這個青年身上得到任何情報或利益,單純地因為哈利想要伊格伊相信他、他需要伊格西相信他。

  「這是我最大的祕密,伊格西。而我願意將之交付於你,就如同我願意把性命託付在你手上。」哈利逼迫著青年與他對望,深墨色的瞳仁在他棕綠色的眼眸裡擺盪著,青年咬著下唇不發一語。好一會兒之後他才慢慢地舉起手,握住哈利的手腕將它們帶離自己的臉頰。年長的男人任由伊格西脫離自己的觸碰,心底泛起一陣酸楚,似乎自己還是失敗了,沒能將這個身上帶著濕潤青草氣息的男孩留在身邊。

  然而伊格西卻沒如同他所想的那樣消失不見,反之,他小心翼翼地伸手進懷中,掏出了他的魔杖。那是一隻顏色頗深的木棍,非常的纖細筆直,表面被打磨得極其光亮,握柄的地方鑲嵌了一些泛著銀白光澤的珍珠母。他有些結巴地開口:「呃、我…就像你已經知道的,我的祕密──我是個巫師。我沒有你那些酷炫的裝備,偽裝成打火機的手榴彈什麼…我只有、嗯…我的魔杖。」他將手中那隻充滿神奇魔法的木棍舉到了哈利的眼前:「11又3/4吋長,特別堅硬沒有彈性,材質是胡桃木,杖芯是龍的心弦。我在11歲時得到它的,它已經跟著我超過15年了。」

  「龍的心弦。」哈利複述了一次這個全新的詞彙,抬起了一條眉毛:「龍真的存在?」

  「呃、對啊!不過別擔心,他們都待在保護區裡,你不會在布萊頓度假的時候遇見一條出來散步的龍的。我是說,幾乎不可能啦!」伊格西吐了吐舌頭,似乎也有些質疑自己說的話。他抬頭看向哈利,哈利也垂首看著這個具有神奇力量的年輕人。幾秒鐘過去,他們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說真的,巫師和特務,你能想到比這更詭異的組合嗎?」伊格西語帶調侃,哈利也揚起了特別盛大的微笑:「我持反對意見,伊格西。我認為沒有比這更加完美的一對了。」他將手伸向青年的身後扶住他的腦袋,前傾上身去親吻他的額頭,嘴唇貼在那塊皮膚上細碎的呢喃:「我很抱歉,早些時候我的態度讓你感到不舒服了。」

  「喔…沒關係的,哈利。我才抱歉,我知道有時候我對這件事有點…反應過度。」伊格西小小聲地說著,主動向哈利靠地更近了一些,男人趁機環住他的腰,將年輕的巫師攬在自己的懷裡。「我媽對魔法的接受度一直都不怎麼好,我進入霍格華茲之後幾乎失去所有原來在麻瓜社會的朋友,除了賈馬爾。更別說迪恩了,他就覺得我是個笑話。」

  伊格西倚在他的胸前小聲嘟囊著,哈利憐惜地撫摸著他的背,卻一邊質疑似地問道:「真的?你把我和迪恩貝克那樣的人相提並論?」

  「我不是那個意思!」伊格西急匆匆地否認道,哈利笑了一聲,收緊了環在他的腰上的手。我知道。他的耳語輕盈如風,飽含著柔軟的愛意。年輕的巫師也伸手抱住了他,將臉埋進男人的胸口,重重哼了一聲。哈利把下巴靠在那顆毛絨絨的栗子色腦袋上,濕潤的青草氣息充盈著他的鼻腔,他想著,之後肯定得找時間問問伊格西究竟是怎麼辦到的,即使陽光明媚之時,他的身週仍圍繞著那種雨水沖刷過的清新。

  「你打算在這裡站整晚嗎?」伊格西在他們安靜地抱著彼此好長一段時間之後懶洋洋地出聲問道,哈利又笑了一聲,稍稍鬆開了手,但並沒有完全讓青年脫離自己的懷抱。「我發現我並不介意這麼做。」他再次輕吻伊格西的前額,巫師咯咯笑了起來,舉起了自己的魔杖,調皮地說道:「這我可以幫忙,你想站多久?」

  「和你一起?我想我可以站一輩子。」哈利拖長了語調慵懶地說道,伊格西又哼了一聲,卻遮掩不住發紅的兩頰。哈利托住了他握住魔杖的手腕,仔細端詳著那隻看似平凡的木頭棍子。「真有趣,到昨天之前,我從來沒有想過世界上真的存在魔法。」伊格西聳了聳肩:「到11歲為止我也沒想過這件事,但…顯然魔法是真的。」

  「你11歲時似乎發生了很多事。」哈利碰了碰他的臉,伊格西惡作劇地用魔杖反戳了戳男人的下顎:「不列顛群島所有具備魔法天賦的孩子都在11歲入學,至於像我、或是黛絲這種出身完全麻瓜家庭的孩子,學校會派專人來跟我們解釋一切、帶我們去對的地方採買入學用品、教我們怎麼到學校去。其實在真的進到霍格話茲之前我都沒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你知道,當你只有11歲的時候,即便有人在你面前把茶壺變成了一隻陸龜,你也覺得他是某種手法華麗的詐欺犯或什麼的。」

  「真的有人把你家的茶壺變成一隻陸龜了?」哈利有些好奇,而伊格西放聲大笑:「真的!巫師為了要讓麻瓜相信魔法的時候常常會玩一些特別花俏的把戲,我承認我有時候也會這樣做。總之,那隻可憐的陸龜最後也沒再被變回茶壺,還把我媽嚇個半死,她大概是從那時開始就不信任魔法的。」

  青年的語氣裡有種太過刻意的滿不在乎,但哈利可不會傻到錯過藏在細節裡的悲傷,他用拇指摩挲著伊格西的顴骨,柔聲說道:「你說過你的母親並不喜歡你去霍格華茲。」伊格西的肩膀輕輕顫了顫,然後長長地嘆了口氣:「她從沒喜歡過,自從我爸過世之後,她變得有點…控制慾旺盛,她害怕有一天我就再也不從霍格華茲回家了。」

  哈利感覺到伊格西放在自己後腰的手抓緊了他的襯衫,顯而易見的是,即便這麼多年過去了,有些事情伊格西從來沒能放下,就像是他從沒能放下對李的死一樣。「某種程度上,她是對的。跟待在控制慾旺盛、幾乎發瘋的媽媽身邊比起來,霍格華茲簡直…無與倫比。如果你有機會去一次霍格華茲你一定也會喜歡那裏的,哈利,霍格華茲有古老的城堡、森林、漂亮的湖景,你真該看看聖誕節的時候孚力維教授是怎麼裝飾城堡的,美得跟瘋了一樣。」

  伊格西閉上了眼睛沉入回憶,哈利將手指伸進他的頭髮裡按摩著他的頭皮,不時落下細碎的親吻。「我真希望當時我能多關心她一些,那我就會注意到她一直在失去自我,但等我意識到時,一切都太遲了。我15歲那年的暑假回到家,她已經徹底自我放逐,她嫁給了迪恩。」青年的聲音帶了點鼻音,又把頭埋進了他的胸口,哈利重新收緊力道攬著他:「這是你輟學的原因嗎?」

  「是啊…因為我、我不能就那樣把她留在家。迪恩是個人渣,我不能…她說不定會在我不知道的時候被失手打死…」現在伊格西的聲音開始帶著哽咽、而且有些語無倫次,哈利更加收緊了擁抱的力道:「你當時只有15歲,伊格西。你不能因為你的母親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與悲傷而責怪自己。」

  「我是她的兒子,我們只剩下彼此了,照顧她是我的責任,你當年也是這麼說的。」伊格西固執的聲音悶在哈利的襯衫裡,年長的特務安靜地嘆了一口氣,他確實是這麼說過,但他當時並沒有想到蜜雪兒會從此一蹶不振自我放逐。他在心中默默記下了將來需要處理一番伊格西對母親的錯誤認知,決定暫時先轉移話題:「如果你在15歲時輟學了,你是怎麼成為一個正氣師的?或許我應該先問,到底什麼是正氣師?」

  「正氣師啊…差不多就是巫師界的特務,所以你可以說正氣師局就是魔法界的金仕曼。呃、考慮到我們隸屬於公家部門,大概更像是軍情局。至於我是怎麼成為正氣師…嗯、這是個有點複雜的故事…」總算這個問題讓伊格西的聲音找回了一點活力,哈利發出淺淺的笑聲:「我可是有一整個晚上呢。」青年淡淡地嘆了一小口氣:「好吧,也不是真的那麼複雜。」

  他舔了舔嘴唇,歪著頭思考了一下說道:「你已經知道我曾經在海軍受訓了。」哈利點點頭,伊格西皺了皺自己的鼻子:「我加入海軍是因為,那時這似乎是我唯一的選擇。你看,我不管在麻瓜或巫師世界都只是個中輟生, 我的工作選擇真的不多,幸好多虧了我爸的從軍記錄,海軍非常善良的不計較我甚至沒有中學文憑讓我入伍。我知道待在海軍會讓我不能隨時盯著媽媽,但我能有更好的薪水,而且我想迪恩和他的走狗應該會對一個海軍隊員稍微尊敬一些。順帶一提,我的訓練成績真他媽的好極了。」

  「我知道,我看過你的結訓成績單。」哈利繼續用指尖按摩著青年的頭皮一邊懶洋洋地說道,伊格西抬起了榛子色的眼睛,翻了個充滿愛意的白眼:「你還真把我的歷史挖了個透啊,特務先生。」

  「但顯然我還是漏了不少細節,巫師先生。」哈利用一種格外充滿貴族風情的口音回敬年輕情人的調侃,伊格西咯咯笑著,壞心地捏了捏男人的後腰:「總之我的海軍未來當時看起來挺不錯的,那時我已經跟魔法社群失聯好幾年,都快忘記自己是個巫師了。」

  「然後你因為蘇菲的關係而退出了海軍嗎?」哈利提出了自己的猜測,伊格西眨眨眼,又露出了那種抓到對方小辮子一樣的狡猾微笑:「不錯的嘗試,特務先生,你幾乎猜對了!」

  「你的意思是我沒猜對。」哈利捏了捏青年的後頸,他發出一個特別可愛的笑聲,仰頭親了親男人的下巴:「從某個角度來說,這一切確實是為了我當時還未出生的小妹妹。實際上還是經過了一番波折。當時我正結束訓練,和軍隊裡的幾個弟兄去肯特郡度假,有個兄弟的表親在那裡的森林有座度假小屋。我們覺得在正式進入軍隊前去散散心挺不錯的,誰知道那間房子太久沒有人去查看,裡面居然住了一群康耳瓦郡綠仙──」

  「一群什麼?」哈利有點不太紳士地插嘴問道,但伊格西沒有抱怨:「康耳瓦郡綠仙,一些鐵青色、小小的、吵死人的邪惡生物。好吧!平心而論牠們不是真的那麼邪惡,看你拿什麼來比較,但牠們是超愛惡作劇的瘋狂小精靈,尤其看到驚慌失措的麻瓜真的讓牠們非常興奮。幸好,我是個巫師,更幸運的是,我一直隨身攜帶我的魔杖,儘管我幾乎不怎麼用它,不管怎麼說,我真慶幸我當時不是手無寸鐵,雖然施咒已經對當時的我有些生疏了。但至少,我把那群邪惡的精靈都凍住,修改了我那些海軍弟兄的記憶,在『矯正局』趕到之前就把局面控制下來。除了我自己手臂被咬下一塊肉,無人傷亡,我覺得以一個中輟生來說,我做的算是挺不錯的。」

  伊格西說到最後有些得意洋洋,哈利忍俊不禁,伸指彈了彈他的鼻頭,青年裝模作樣地嘟起了嘴。哈利又問道:「你還沒解釋這一切和你成為正氣師的關聯。」

  「後來矯正局接手處理善後,我被送到聖蒙果去,當時的治療師就是婕奎琳,我已經好久沒見到她了,還因為我的中輟被她大罵了一頓,於是這件事就傳到她女兒蘿西那,我又聽了一頓吼,之後又傳到哈利波特的耳裡去。哈利波特啊…你當然不知道他了,但他在我們的世界有名的不得了,他是正氣師局的局長,他似乎覺得這整件事十分有意思,加上他自己事實上也沒完成霍格華茲的學業,所以他對於我的中輟沒有什麼偏見。他提供我一個機會接受正氣師訓練,我其實有些猶豫,我的魔法有些生疏了,但想到媽媽和蘇菲,如果成為正氣師,似乎是比加入海軍更好的選擇,所以…」伊格西最後的話語結束在一個聳肩一樣的動作,哈利無法克制又對懷裡青年過去多年的磨難升起了愛憐之心:「你一直都努力想保護她們。」伊格西的身軀微顫,頹喪地將頭枕在哈利的胸口,沉默了許久才非常小聲地說道:「但最後我還是失敗了…」

  「那不是你的失敗,伊格西。除了瓦倫汀,沒有人要為那場悲劇裡失去的生命負責。」哈利很快地做出回應,試圖擋下伊格西的一切自責,然而效果甚微,年輕巫師的身軀彷彿縮小了一整圈:「但那就是我的錯!我應該、我應該用一些更強的符咒,肯定有些符咒的保護效力不會因為施術者心神被干擾就失效。我應該在恢復正常之後趕緊去看看媽媽和蘇菲,那樣也許還來得及趕緊把她們送到醫院。但我被派去活米村了解傷亡,迪恩那人渣,就這樣把媽媽和蘇菲扔在黑王子的地板上流血。等我回到倫敦,她們已經、已經…」

  伊格西無法繼續說完他的母親與小妹的結局,他抽了抽鼻子,哈利的吻重新落下,堅定地將青年圈在雙臂之間。「那就更不是你的錯了,伊格西。」他在巫師的耳畔低語,哈利是他們之中的那個普通人,然而此刻他的聲音卻充滿了魔力,低沉而沙啞,卻有種無形的力道,一字一句地嵌進伊格西的心臟。青年揪著哈利的襯衫,似乎又縮得更小了點,不時發出一些吸鼻子的聲音,他讓自己好好地躲在年長男人溫暖且安穩的懷抱之中,好半晌過後才用濃濃的鼻音輕輕說道:「我想殺了他、我幾乎要殺了他。」

  「但我很高興你沒有這麼做。」哈利用他柔軟的魔力嗓音繼續說道:「取走他人生命能扭曲一個人的靈魂,伊格西,那是無法被回復的印記,我很高興你沒有承受這些。」

  「但你曾經殺過人吧,哈利?你是個特務。」伊格西抬起了濕潤的棕綠色眼睛,哈利低下頭輕吻了他的鼻頭:「我確實殺過人,伊格西。並且是的,從此之後我就不再是與從前相同的人了。」他鬆了鬆環在青年腰上的手,轉而捧住了他的臉:「你會因此對我感到嫌棄嗎?」

  「別傻了,哈利!你在說什麼啊?」伊格西皺著眉,幾乎像是在質疑哈利的智商:「我又不認識那個從前的你,說不定我根本不會喜歡那個人呢!」

  他那誇張而大驚小怪的語氣逗笑了哈利,那是一些非常簡單、微小,卻純粹的愉悅。他成為一個金仕曼以來從不曾再刻意追求這樣平凡的快樂,然而此刻哈利意識到這樣的單純有多麼美好且難以放手。他欺下身捕獲那雙粉色的柔軟的唇,溫柔地、緩慢地,哈利覺得自己可以就這樣親吻伊格西一輩子,他永遠都不可能厭倦的。

  「所有的巫師都和你一樣迷人嗎?」哈利在終於願意放開伊格西可憐的嘴唇之後情不自禁地問道,青年咯咯一笑,眼睛瞇成了一個不懷好意的弧度:「所有的金仕曼特務都像你一樣油嘴滑舌嗎?」

  「我更願意描述我為…誠實而不吝讚美的。」男人正經八百卻又風度翩翩地回答道,伊格西又翻了翻眼睛,帶著滿溢的愛意。哈利跟著笑了笑,仍舊捧著他的臉:「不管怎麼說,你還是向迪恩貝克報仇了不是嗎?我知道那是你做的,你做的精采極了。」

  一瞬間哈利的稱讚讓伊格西驕傲地傻笑了起來,但卻很快地噘起了嘴:「你還是第一個這麼說的,沒人欣賞我的傑作。哈利,我是說哈利波特,還為此給我停職處分。」特務挑了挑眉,伊格西鼓著臉頰開始解釋:「魔法世界關於對麻瓜使用魔法有非常嚴格的規定,就算只是些惡作劇也可能會受到懲罰,更別說是用魔法去傷害他們了,這麼做下場肯定是會被扔進阿茲卡班、巫師監獄。」

  「但你並沒有坐牢。」哈利指出了問題,伊格西有些得意地哼了一聲:「我才不會蠢到去犯法呢!我只用魔法蒐集了迪恩那王八蛋的犯罪事證,我可沒有用魔法傷害他。」他將手舉到了哈利面前握成了拳,沾沾自喜地說道:「在海軍的訓練也不是毫無用武之地的。」

  「看來麻瓜的方式也不一定比巫師的方式糟不是嗎?」哈利用手包裹住伊格西的拳頭,在那些漂亮的指節上印下親吻,青年的雙頰泛起了紅暈,像是為了要掩飾自己的窘迫,他繼續說了下去:「總之,雖然技術上我沒犯法,但這件事在麻瓜世界引發了些風波,還鬧上了新聞。哈利很不高興,格蘭傑部長也很不高興,你知道那些官僚,他們很在乎形象的!所以,我就受到停職處分了。」他氣呼呼地說完了事情始末,男人安撫地親了親他的眼皮,伊格西為此順從地閉上了雙眼,哈利灼燒似的鼻息噴灑在青年的耳畔:「但那讓我遇見了你。」

  伊格西發出了一些傻笑聲,雙手環在男人的腰上在他的身後交握,將自己的側臉貼在對方的胸口。哈利的心跳平穩、體熱溫暖,青年滿足地舒了口氣:「好吧、我會盡量不和他計較這件事。」他像隻貓在呼嚕那樣從喉嚨深處發出一些模糊的話語,哈利能感覺到他用鼻子蹭著自己的頸窩,雙手還在他的後腰側充滿暗示意味地輕捏著,特務忍不住又笑了出來,在心中感嘆著年輕人的缺乏耐心。我堅持我的計畫、伊格西。他靠在青年的耳畔低聲呢喃,年輕的巫師輕哼了一聲,哈利伸手捧起他的頭顱,厚實的手掌貼著他被利刃削出一般的俐落輪廓,讓伊格西被暈成可愛粉紅色的臉頰仰起,讓自己的身影落入那雙清澈的榛綠色眼眸之中。

  「你的父親會為你感到非常驕傲的。」哈利用一種特別緩慢的速度,一個字一個字清楚地說道。現在伊格西的顴骨轉成了徹底的鮮紅色,一雙眼睛又變得有些濕潤。這真是個非常情緒化的夜晚,哈利想道,特別是對於伊格西而言,他重新經歷了一次過去十多年來的情緒起伏,而非常明顯的是,有些傷口至今仍未癒合,那是在他們所擁有的漫漫未來之中將要共同面對的其中一個問題。

  「你真的覺得他會嗎?」伊格西的聲音略顯微弱,似乎無法真心相信他說的話,眼神也有些不安的閃爍。哈利緊緊將青年的臉蛋捧在掌心,拇指延著下顎的線條摩挲著,一個極其輕柔的吻降落在伊格西的太陽穴。「李肯定會的,伊格西。」哈利低著頭,倆人的鼻尖輕碰,親暱而溫馨。身高稍矮的微微踮起腳尖去親吻哈利的下顎,笑容忽然變得有些狡詐:「那麼你覺得他對於你竟然想著把他的兒子拐上床會怎麼想呢?」

  哈利挑起眉毛看著伊格西特別歡快而幾乎邪惡的笑容,他都能看見青年身後有條愉快地惡作劇的尾巴搖啊晃的。他用捧著伊格西的雙手擠了擠他的臉,青年嘟起了嘴,哈利快速地吻了一下那雙噘起的唇,拉長了他來自上流階級的牛津口音,慵懶而風情萬種:「你認為他對自己的兒子急著要爬上我的床會怎麼想呢,伊格西?」

  「他會很高興我找到一個願意把保險受益人填上我的名字的有錢老男人?」伊格西嘻嘻笑著,特別刻意地拉高語調反問道。哈利翻了個白眼,伊格西笑得更樂了:「那不然你說說他會怎麼想?」他用上了最無辜的語調,哈利又翻了翻眼睛,眼尾細微的皺紋卻因為笑意而舒展了開來。他捏了捏伊格西的臉頰,頭垂得更低了一點,說話時的氣息全都噴灑在那張可愛的面頰上:「我相信你的父親會非常滿意,有一個人用真心在愛他的兒子。」

  然後伊格西的臉幾乎燒了起來,哈利能感覺到捧在手中的溫度幾乎要灼傷自己的皮膚。年輕的巫師在嘴裡嘟囔著一些毫不真心的抱怨,哈利將他的額頭與伊格西輕輕抵在一起,倆個人都閉上了眼睛,專心的去感受彼此的呼吸、心跳、還有瀰漫在空氣中甜膩卻令人如此耽溺其中的愛意。哈利忍不住回顧起了自己的人生,許多年來他著迷於老派的間諜電影,因為他喜歡那些不真實又花俏的對話、那些在現實特務生涯中不會出現的戲劇性。所以當他在肯塔基的南使林地教堂之外被瓦倫汀用槍指著腦袋時,哈利心情平靜如水,相信自己的死期已至。因為真實生活不是電影,即便他是一個特務、帶著滿身華麗的高科技配備,也不可能在每一次危機四伏的任務之中都驚險存活,真正的人生裡沒有電影裡的高潮轉折,死亡總是最後的結局,而哈利對此坦然面對。

  但他最後沒有死去,因為瓦倫汀的準頭他媽差勁得要命,而葛希兒又忙著關心那個大舌頭的渾帳而沒人想到要檢查哈利是不是真的死了,再加上金仕曼出產品質絕佳的特製眼鏡。總之哈利活了下來,只留下一道不深不淺傷疤。他回到了自己在金仕曼的崗位,然後他幾乎不經思考地領養了堂兄嫂的遺孤黛絲,接下來他遇上了伊格西,多年前那個因為自己粗心而死去訓練生的遺子,而他還是個巫師界的特務。現在這個青年在他的懷中,如此青澀可愛、柔軟多情,熱情又狂野地為了自己奉獻全部。

  最後哈利狠狠吻住了伊格西,在心中開始相信,自己的人生絕對就是場他媽的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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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絲


  黛絲起得有些晚了,雖說是暑假不需要上學,但哈利叔叔肯定會希望她保持良好生活作息的。她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換掉睡衣下樓去。等她來到餐廳,早餐已經大致準備好了,叔叔站在爐子旁煮著咖啡,伊格西則坐在桌邊,手上抓著一疊報紙,邊讀著邊用叉子戳著盤子裡的培根。

  「早安,叔叔、早安,伊格西。」黛絲跳上了餐桌,她的叔叔從火爐前轉過頭,帶著他一貫溫文儒雅的微笑:「早安黛絲。」他轉熄了爐火,將一壺香氣濃郁的黑咖啡端上桌,拉開椅子坐下,邊對著伊格西丟出一個小小的瞪視:「一次專心做一件事,伊格西。你究竟要吃早餐還是讀報紙?」

  伊格西噘起了嘴,從他的牛仔褲口袋裡抽出了魔杖──黛絲現在才注意到她的保母穿著白襯衫搭配牛仔褲,她覺得叔叔真需要好好教教伊格西正確的服裝搭配技巧──戳了戳手中的報紙,那疊紙張在伊格西的手離開之後仍浮在半空之中,青年巫師將培根鏟進嘴裡,另一隻手輕輕揮動,空中的報紙自動地翻過了一頁。黛絲看得目不轉睛,除了伊格西眩目的魔法,還有那份報紙。那和叔叔平時看的泰唔士報似乎沒什麼差別,大大的標題寫著預言家日報,不過上面的黑白照片就像網路上流行的GIF動圖一樣,全部都會動!

  伊格西幾乎挑釁地看了哈利一眼,黛絲忍不住發出了笑聲,而哈利嘆了口氣:「我相信魔法的本質不是要讓巫師變得懶惰的。」

  「嘿!難道你們的科學家和發明家不是發明了一堆東西好讓生活變得更加容易嗎?」伊格西吞下了培根抗議道。哈利抬了抬眉毛,順手給對方斟了杯咖啡:「顯然我們還沒發明自動閱報的機器。」他懶洋洋地說道:「不過至少我們發展出了系統化的郵政配送,而不是用那些難以控制的鳥兒們。」

  「我真的很抱歉你的地毯被毀了,哈利,但預言家日報不肯多花預算訓練貓頭鷹又不是我的錯!牠們通常是很聰明的!等你見到JB吧!」伊格西抓著叉子攤開雙手,一臉無可奈何。哈利白了他一眼,以一種充滿喜愛的方式。黛絲邊吃咀嚼著吐司邊努力地不要在進食的同時發出怪聲,但她覺得這簡直是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天,至少絕對是V-Day之後最棒的一天。她不知道昨晚伊格西是什麼時候回家的,也不知道他和叔叔談了什麼,總之他們和好了,並且又看起來甜蜜蜜黏糊糊的啦!這才是最重要的,毫無疑問伊格西會留下來,和叔叔一起,和她一起。

  「你今天得去工作對吧,哈利?」伊格西在終於讓那份報紙回到桌面之後問道,黛絲抬頭看向她的叔叔,突然想起,她還沒弄清楚在她被綁架時,哈利叔叔到底是怎麼找到自己的。哈利對於伊格西的提問點點頭,青年皺了皺鼻子:「那我猜黛絲得獨自在家待一會了,上午我需要進局裡處理點事情。」

  「你必須要回去你原來的工作了嗎,伊格西?」黛絲仰著頭問道,伊格西咧嘴一笑,摸了摸她的頭:「還沒呢,甜心。我說過我會當你的保母直到你去上學不是嗎?」然後他發出一點彷彿不屑的輕哼:「不幸的是我得去處理一些愚蠢的文件,因為格蘭傑部長要我在9月1號當天立刻上工,而且我要幫忙處理昨天那個爆竹綁架犯,因為我是該死的第一發現者。不管怎麼說,我想我可以在天黑前離開魔法部的。」伊格西喃喃抱怨著,黛絲幾乎不怎麼明白,但她還是用力地點了點頭:「我可以自己在家待幾個小時的,伊格西。」

  「我想你有新的郵件,伊格西。」一直安靜吃著早餐的哈利叔叔插了一句話,黛絲和伊格西同時順著他的目光望向了窗外,夏天倫敦獨有的、帶著少許灰色調的湛藍晴空下有一個黑色的小點,朝著這間房子的方向逐漸靠近。黛絲瞇起眼睛,如果仔細觀察,那確實是一隻貓頭鷹,張著巨大的棕色雙翼,還有一雙從及遠處也能辨認的鮮黃色眼睛,銳利地盯著自己的目標。

  「我覺得那不是我的信。」伊格西突然沒頭沒腦地說道,他看向黛絲:「我覺得那是你的信,黛絲。」他的話黛絲睜大了眼睛,看著她一臉笑容燦爛的保母,她想她知道伊格西的意思,從這個年輕巫師成為自己的保母開始她就一直期待著這個時刻。

  那隻有著漂亮耳羽的巨大貓頭鷹降落在廚房水槽的窗台,收起蓬鬆的翅膀,優雅而近乎高傲地看向餐桌前的幾個人。「去拿信啊,黛絲!」伊格西低聲催促著,黛絲眨眨眼,哈利叔叔端著白色的瓷杯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她跳下餐桌,幾乎是跑著撲向了水槽,她踮起腳尖好讓自己能夠到窗台。那隻沉穩如山的貓頭鷹抬起一隻厚實尖銳的爪子,好讓黛絲能夠拆下一封綁在上面的信。當她完成工作,巨大的食肉猛禽發出一聲嗚嗚啼鳴,黛絲抓著信退後了兩步,牠動了動牠的頭,幾乎像是在對黛絲致意,才再次展開雙翼離去。黛絲低頭看向手中的信,信封材質是一種有點時代感的老舊紙張,更重要的是這封信的收件人確實是自己,黛絲.蘿莎蒙德.伊利亞德.哈特。

  黛絲覺得自己整個腦袋都在嗡嗡響著,她期待這一刻那麼那麼的久,當它真的發生時,依舊虛幻得不像是真的。她用微微發抖的手拆開了信,展開紙張,大聲地念出上面的內容。

  親愛的哈特小姐:
  我們愉快地通知您,您已獲准進入霍格華茲魔法與巫術學校就讀。隨信附上所需書籍及裝備一覽表。
  學期訂於九月一日開始,我們將於七月三十一日前靜候您的貓頭鷹帶來回應。

您誠摯的 副校長

菲力.孚力維



  「我要去霍格華茲讀書了!」黛絲大聲地宣佈道,覺得自己的臉一定都變成了紅色,她只要一興奮起來就會這樣。伊格西看起來驕傲並且得意洋洋,而哈利叔叔的笑容則是那麼溫柔寵暱。她舉著手中的錄取通知,呼吸都急促了起來,怎麼樣都制止不了唇邊的笑意越來越上揚。她奔上前去分別給了哈利和伊格西一個大大的擁抱,叔叔非常溫柔地回抱了她一下,而她的魔法保母愉快地直接托著她的腿將她舉了起來,笑容飛揚張狂:「我怎麼跟你說的,我的小女巫?我說過霍格華茲會給你寄錄取信的。」

  黛絲尖叫著大笑了起來,毫不在乎這麼做是否非常的不淑女,因為她真是太高興了。她有一個那麼帥氣又疼愛她的叔叔、一個有點瘋狂又會超酷魔法的巫師保母,更好的部份是,他們兩個正愛得難分難捨,而藉此他們組成了一個家。也許有些奇怪和非傳統,但誰說那麼愛著彼此的他們不能成為一個家庭呢?他們不是黛絲的爸爸媽媽,黛絲也不要他們成為爸爸媽媽,他們就只是哈利叔叔和伊格西。而另一件超棒的事,她就要去霍格華茲學習魔法了,她好像又一次地把這件事大叫了出來,但誰在乎呢?哈利叔叔從他的椅子裡起身,湊上前捏了捏她的鼻子,然後親吻伊格西的額頭。黛絲再次大笑了起來,這是她的家,她完美的家。

  而今天絕對是她人生中永遠都無法被超越的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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