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稱大N、別名羽瞳、自我流寫手


《朋友》TwoSet x HP

《朋友》

 

布雷特是艾迪最要好的哥們,但他們也有各自的朋友。

艾迪從來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麼問題。拜託!他們又不是15歲的中學女生,把沒有分享一切視為世界上嚴重的背叛。他和布雷特一起胡鬧、一起工作、一起練琴;但同時,他們上不同的高中、跟隨不同的個別課老師、也待過不同的職業樂團、在不同的城市生活著。

他的意思是,他們是非常親近的朋友,但他們的人生軌跡可不是百分百重合的。艾迪知道布雷特會去朋友的派對狂歡,自己也會在(該死越來越少的)假期和朋友去黃金海岸度假一樣。

就像艾迪說過的,他對這件事毫無意見。有時候布雷特會介紹朋友給自己認識;或是他偶而會邀請布雷特加入自己的朋友圈。有些人會跟他變成朋友、有些不會,同樣的公式套在布雷特身上一樣成立。總之他們是換帖的兄弟,這點毫無疑問,艾迪從來都沒有任何疑問。

例如說傑米,他們那個大受歡迎的神祕剪輯師,一開始就是布雷特的朋友。在那個雙琴的頻道逐漸成長,他們開始需要有人來分擔剪輯工作、卻又有點缺乏經費的時候,布雷特把傑米拉了進來。一個放任自然卷頭髮和鬍渣的英國佬,永遠都是一副沒睡飽的樣子,不過倒是和他們有一樣幼稚的幽默感。不只願意用低於行情的價格協助他們的剪輯,在他們進行硬體升級時也給了不少實用意見。

布雷特說他就是個3C設備極客,大老遠從英國逃到澳洲,因為他的醫生父母對於他不願意繼承衣缽有強烈的意見。艾迪還以為這是亞裔專屬的家庭問題呢!不管怎麼說,於公於私,傑米都是個好夥伴。他們合作愉快,偶而也一起去酒吧小酌,艾迪挺喜歡傑米邋遢厭世的笑話,可能因為那調調實在和布雷特很像。

話又說回來,傑米也許不是個好例子。他們當然是朋友,只是似乎這件事情只有布雷特在場時才成立。他們從來不曾單獨出去廝混,通訊軟體上談的也幾乎都是工作,和少許的閒聊。也不是說艾迪對此有意見啦,他對和傑米成為至交沒有執念。不過老實說,艾迪也不知道自己是對什麼有執念。

所以現在,艾迪在裝睡。

呃、他不是故意這麼做的。他們剛拍完三隻影片,決定休息一下、吃點中餐外賣,還有萬惡的珍珠奶茶。本來是應該繼續拍攝的啦,但艾迪真的太累了,中午之前起床工作對他而言真的太嚴厲的要求。布雷特對此大翻白眼,但還是把他趕到沙發上去小睡一會兒。和鏡頭上形象不一樣,現實生活中,布雷特才是團隊裡掌握節奏跟時間表的那個人。

艾迪從成堆的周邊T恤裡隨便抽出一件蓋在臉上,房間裡燈開得很亮,因為布雷特和傑米都還在工作。這給了他一些罪惡感,但艾迪真的他媽的太累了,所以他很快呼呼大睡,毫不懷疑自己大概鼾聲隆隆。

他不覺得自己睡了很久,肯定不超過半個小時,艾迪算是個淺眠的人。他醒了,但還不想爬起來,他真的需要再躺個十分鐘,真的,十分鐘就夠了。

於是他就靜靜地躺在沙發上,臉上蓋著條皺得要命的T恤,房間裡只有間盤敲打聲、點擊滑鼠的滴答聲、還有空調在背景裡嗡嗡作響。布雷特不時吸著鼻子,他過敏。艾迪忍不住有點想笑,他想到了約翰凱吉的《4’33”》,忽然間他的好友打破了沉默。

「我說、那真的是被烤箱燙傷嗎?」「嗯?這個?」

傑米今天是過來幫他們調整麥克風的,因為他們有兩個該死的古典小提琴演奏的學位,卻搞不懂半點音響工程。他們的英國朋友聽起來有些懵,艾迪也是,不過他很快就意會過來,布雷特是在問傑米包裹在手背上的紗布。他說他嘗試烤雞的時候燙傷了自己,艾迪還吐槽了他下廚這件事。他不覺得在燙傷自己的理由上有什麼好說謊的,但出於他不知道的原因,布雷特並不這麼想。

艾迪在白色棉布之下隱約能看見,布雷特甚至動也不動,左手撐著下巴,右手放在電腦觸控版上,嘴裡發出含糊的聲音算是應了傑米一樣含混的問題。英國佬從鼻子噴了點氣,懶洋洋地回答道:「當然不是,只有艾迪會相信我想要下廚這種荒謬的事情。這是我親愛的母親又一次試圖喚起我對親人的孺慕之情。」

「喔、拜託!艾迪根本什麼都不知道!」艾迪感謝布雷特為他的辯護,但嘿!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有什麼是他該知道的嗎?

「所以是你媽又寄咆哮信來了嗎?」布雷特語帶關切,傑米又嗤笑一聲:「別擔心!我都習慣了處理這件事!現在鄰居都不會抱怨了。雖說我親愛的母親還是找到了些新方法來整我。」傑米的英國腔調聽起來極其嘲諷,艾迪模糊看見他抬了抬自己的手。

「你確定沒事?要不要讓我弟給你看一下?」布雷特聽起來還是十分關心,艾迪扭動了一下,調整個角度讓自己從衣服下面可以看得更清楚。他這一動,說話的倆人都停了下來,艾迪能感覺到他們轉過來盯著自己好半晌。然後傑米首先看回了他的電腦螢幕:「沒事!我自己能處理。再說你知道你弟的門診有多滿嗎?布理斯本根本就沒有其他治療師!」

「哈!你知道他是那個令家族驕傲的楊家小弟!」布雷特乾笑一聲,傑米發出一種奇怪的哼氣聲:「我猜這大概是我爸媽缺少的,一個小弟或小妹。或者他們應該在時間還不算太晚之前再努力一下,比起不停寄咆哮信給我要有意義多了,都已經十年了,他們還在錯誤地希望我會『回心轉意』。」

布雷特咯咯輕笑,聽起來真開心的那種,艾迪忍不住也微微抬起了嘴角。「說不定你該把我介紹給你爸媽當參照物,他們就能稍微看開一點。」他透過織物看著好友模糊的輪廓,用拍影片時那種誇張的肢體動作指向自己:「親愛的湯瑪士先生與夫人,請允許我向您介紹,布雷特楊,亞特蘭提斯學院的輟學生,背叛家族、不務正業的古典音樂家。」

英國佬噗的笑出來──要艾迪說就像放屁似的──他勉強看見布雷特邊摀著自己的嘴、邊揮舞著手要傑米安靜一點,但自己也笑得渾身抽搐。艾迪沒搞懂笑點,確實他們總是自嘲是不務正業的音樂家,還是背叛家族期待的亞裔小孩。但、亞特蘭提斯學院?他非常確定布雷特念的高中不是這個名字。

「你知道嗎、布雷特?說不定哪天我真的會這麼做!這樣我老爸老媽至少會對我至少念完霍格華茲心存感激。」傑米砸了幾下鍵盤,艾迪不太確定是真的有意義還是單純洩恨。布雷特向後靠進了椅背,隔著布料, 幾乎無法看清他笑容的弧度。

「說真的我確實很想再去倫敦一趟,上次去忙著巡演,累得跟狗一樣。而且和艾迪一起去的,也沒機會去斜角巷或哪裡逛逛,太可惜了。」布雷特的聲音忽然變得很輕,彷彿樂曲的色彩轉變,從漫天的五彩斑斕逐漸變得清澈明亮;彷彿歡快樂章的驟然止息,徒留悠長的靜默餘韻。

艾迪聽不懂那句話裡的很多東西,但這不妨礙覺得那個寧靜透明的瞬間很美。

「說真的,你幹嘛不告訴他啊?這是2020的澳洲欸!又不是1920的美國?艾迪的接受能力沒那麼差吧?」傑米百無聊賴地敲著鍵盤,幾乎完全回到了工作上。但布雷特依舊靠在椅背裡,艾迪知道他的摯友正看著自己。房裡強光打在他的身上,透過那件白色T恤,布雷特的輪廓在艾迪的眼底糊成了一片。

「因為這傢伙是個睡成豬不工作的王八蛋!」突然布雷特的聲音高了兩個八度,隨手抓起了周邊的大學衛衣朝艾迪扔了過去。倒不是說那會痛啦!但艾迪太認真在偷聽,想知道布雷特接下來要說什麼,結結實實被嚇了一跳。他猛地坐起,臉上的T恤和剛才被丟過來的衛衣都掉落在他的大腿上。

「欸你幹嘛啊!老兄!」艾迪的聲音跟著拔高,以便掩飾自己胸腔裡轟隆隆的心跳。他發現自己在偷聽了嗎?莫名的緊張感如同細微的電流令他的指尖發麻。但布雷特似乎什麼也沒發現,一臉不耐似的翻著白眼,而那正是艾迪最熟悉的表情。

「滾過來拍片了啦,兄弟!」「來啦、老弟!別那麼火嘛!」




我就想寫點HP相關,最近迷琴琴所以寫琴琴。其實是抱著pre-slash的感覺寫的,應該還會再寫幾篇,無法肯定會不會發展成slash,但可能都是這樣有點沒頭沒腦的短篇,以上。

是說不知道大家對於寫歐美文時的名字表示想法如何?以前我也會寫到名字時用英文,但最近喜歡整篇中文,覺得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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